啟程

    每逢季節變換，特別是由夏至秋的此刻，日曬漸冷，我總想抄下些什麼。妄想著或許抄些詩詞、描繪風景，就能夠讓時間軸上也顯現秋的枯榮。

    這四年來的秋，或許各有所鐘，我也各有所寄，因此感受不同，但不論哪次，我都覺得這改變來的實在太過突然。似乎躺上床時仍是夏夜，起身時就是秋晨；風從窗戶灌入，由暖而涼、枝頭繁枝茂葉，卻是由涼而暖；一夜盡變，改變亦盡可見於一葉。隔了一天的馬路、超商和紅綠燈，明明外表毫無改變，人們卻一進到超商就悄然傳頌起季節的變換，彷彿身上的秋衣，或身外的秋意，還不如超商裡的冷氣轉為暖氣那般惹人耳目。

    於是樹梢就從喧鬧變得寧靜，鳥鳴亦收了歡聲，吟起輓歌，趕在冬天喪葬之前多唱幾回。

    我在這個時刻的文章，已經連寫四年。秋天是不變的，我亦是不變的；但我看著它，它似乎在變，它看著我應亦如是。

    季節都是一個模樣，他們悄然而來，悄然而走；在你尚未準備好時到來，在你準備好時卻已經消逝。我只能試著準備下個季節，卻又不知道下個季節的模樣；我盡量使勁去描繪、速寫而成的心中的日子，卻不能多把握下一刻鐘的風向和溫度。

    我們自稱處於動靜之間，但是外面的日子從沒停過。

    我每年都想寫秋，但是每年都會詞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