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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新年連假,南下老家。

    但是實在不巧,親戚小孩都屆考齡,高二國三不等,因此被抓去盤問了一翻如何考試、如何讀書的話,弄得我好尷尬。

    說老實話,我是比較隨緣的,該讀就讀,讀不下書就不讀;考上考不上又有何干係?但家長眼中卻非如此,我幾次把話題轉開,卻又不知怎麼又繞了回來;我有心不講,怕他們覺得我藏私;稍微講講,又怕惹表弟妹生厭。

    我最後強調了幾次讀書還是要靠自己,也不知舅舅阿姨們有沒有聽懂我的意思。

 

    吃飯便回外婆家,親戚散去,無事可做,我便難得早睡一回。

    大概是太難得了,讓我睡到自然醒時也才凌晨四點,又睡不著,我就盯著黑漆漆的天花板數著格子,我忽然意識到,我好像很久沒有數格子了。

    國小還沒學會乘法時,我上課無聊就會數數地板磁磚、桌椅數目,櫃子幾個,順便算算幾天後換我當值日生。儘管還沒算就知道答案是多少,還是會算一算。那時走路都還會要求自己一步剛好踩過兩個磁磚,直到被嫌走路彎腰駝背,不得不抬頭挺胸,這大步走路的節奏才逐漸消失。

    有些事情,不到實在沒事做的時候,是不會想起來的。或許迴光返照,也不是上天讓你回味舊夢的賜予,而是只有死亡之前,人才會真正專心的回憶吧。

 

    想著想著,忽然公雞叫了起來。

    外婆家頗為鄉下,鄰坊或有養雞、飼鴨,水田遍布,有雞啼也不令人意外。不過這雞一叫,卻打亂了我思考的節奏。

    我索性便不去想什麼了,就專心聽這公雞晨鳴。

    聽他始於亢盛,末於喉音,連續叫了不知幾聲,我慢慢聽出這是兩隻公雞的輪流叫所組成的頑固主題。而音頻比較低的那隻,叫聲中也逐漸透出了疲憊,由剛轉衰,至啞而竭。而另一隻聲音比較高的,聽起來精神正好,卻叫了叫便忽然停了。

    這隻又啞啞的奮力叫了兩聲,便也停了。

    天仍墨,日未出,冷風吹著窗戶嘎吱不斷,隨著雞聲隱沒,窗櫺的耳語變成客房晨前的主旋律。

 

    我聽不出個意思,便摸摸床頭手機一看,即將要五點了。

    

    我想著雞的啼聲,感覺他們似乎可以讓我寫出另外一整篇寓言故事,因此我想趁著情緻還在,幫這兩隻素昧平生的雞取個名字。

    我靈機一動,想把其中一隻叫做「我」,另一隻則叫「你」,

 

    但是問題來了,

    哪一隻是「我」,哪一隻是「你」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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