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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這天半夜,我在喝水。

    水剩很少,滿打滿算也就是半口的量,但冥冥中有種緣分,牽引我翻出背袋,找出幾天前喝剩的此瓶,打開瓶蓋來一飲而盡,儘管我知道我不渴。

    口接寶特瓶,忽然感覺有點反胃。它本身實無味道,然而瓶子用久了自有一股腥味,是我嘴裡的氣味,然而嘴裡的味道來了嘴外,怎樣的不切時宜。而鑑於口和瓶口之間的關係,這股腥味,或許是比洗澡後的香氣,更像屬於我自己的味道。

    這是沒有咀嚼聲的夜晚,沒有宵夜和蟑螂比人多的街道相伴,也沒有路邊夫妻吵架的痛快。或許對這口水有種妄想,期待喝完就能解決這一夜的寂靜;或許有泡泡,在更濕潤的舌根上,用生命給一點刺激;或許是潺潺水聲,能溜達一陣,點綴嘴裡的空虛。總之這是安寧的夜,而我手裡僅有這一口水,它必須得發生些什麼。

    水入口,繞舌尖半圈,下了食道。

    它們來了又過了,在口中橫豎一過客。沒有錯綜的路、委婉地走,只有喉頭咕噥、舌根發癢。一口完了,瓶子乾了,還沒好好品味它的味道就已結束,嘴裡殘餘的水份有點酸澀,卻沒空去分辨是水的味道還是嘴的味道,因為喉嚨實在癢的厲害。

    

    如果我們可以不養寵物,卻有一根頭髮來陪伴,那會是什麼狀況?

    或許我所需要的全部,就只是一根長髮,柔順而曲,似白蛇吐信的長髮。它所能做的一切,就是在你喉嚨癢的時候,入嘴在深處撩撥幾下,讓你打出幾個噴嚏。平時它纏在手上、黏在衣服上、或是藏在頭上和芸芸眾髮混在一塊,不理不管。

    或許這樣反倒爽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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